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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透足田村 版次:A03  作者:  2024年05月25日  

□ 王琼华

正月初九,足田村上演祁剧《十五贯》。

看预告得知,晚上八点钟锣鼓铙即响。下午六点半,我就赶到了足田村。它离汝城县城不远,属于土桥镇。足田村,早已成功打造成一个文化氛围浓厚,田园风情独特,可采瓜果、赏花卉、观亭台、听祁剧、看新貌的乡村特色旅游示范村。其中,来足田村听祁剧是我的最爱。我抬脚来得这么早,无非是想挑个好座位。

结果,我连演戏的礼堂都没进去。

刚好遇到足田村村支书陈忠粮。按照他的说法,我算得上一个“嘉宾”。他却无能为力让我享受“嘉宾”的待遇。并非他口是心非。他说:“里头你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这晚,礼堂里挤了几百上千名观众。礼堂外站着没进场的人,怕是有一两万人。陈忠粮解释道:“我们有过判断,来看戏的人会不少。昨晚特意弄了场带妆彩排,演给本村村民看,并宣布一条规矩,第二天晚上的公演,本村村民一律不许进入礼堂,所有座位留给外地观众。还真没一个村民在今晚进入礼堂看戏。哪怕有两个村民昨晚没看到彩排,想进去站在最后一排看上一会,也没被允许。但真没料到这么多人拥到足田村看戏。”

“谁让你足田村祁剧名声大?”

我这般说,没半点夸张成分。足田村祁剧,足田村人唱。足田村祁剧约定俗成:非足田村人不得参与祁剧演出。“哪怕打杂,也轮不到你!”跟我说这话的是陈小平。他解释,这样做无非是要保持足田村祁剧足田味。1965年出生的这位足田男子,不像种田人,长得高挑,透着一股儒者风骨。第一次遇见陈小平时,我跟他开玩笑:“你还真像个祁剧团团长。”陈小平真是足田村祁剧团现任团长。他能编能导,但最拿手的还是打鼓。足田人称,小平打鼓胜过演戏。

之前喝着茶,他跟我聊过足田村祁剧的前世今生。

祁剧,旧称祁阳班子,民国年间称祁阳戏。新中国成立后,定名祁剧,并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史料记载,祁阳班子(祁剧)流入汝城。始初,大多应景大户人家喜宴或宗族祠堂竣工典礼之中。随着当地乡绅养起祁阳班子,祁腔祁调便从城镇传入乡村。这时,足田人便喜欢上了高亢激越的祁剧。几个感兴趣的村民凑到一起,模仿祁剧腔调,也根据喜好编戏,再自导自演,自娱自乐,很快吸引了更多的村民。清末民初,足田人逢年过节,就会自己搭戏班子,唱上几天。后来,还时不时到邻村甚至城里演出。“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稍不留神,祁剧在足田村生根了。

陈小平说:“足田村能有个祁剧团,搭帮陈毓霖和陈听凤。他俩,哪怕缺一个,恐怕这祁剧团就创办不了。”

陈毓霖,也称陈又林。足田村一个砖工,颇有名气,大家称他盖的房子能兴家旺丁。后来,他改学木匠,专打嫁妆。他脑子好用,心灵手巧,还能揣摸主家心思,总能让主家喜出望外,真是应了“一个木匠半个先生”的古话。木匠“十八般兵器”,他都能上阵,绳墨吊线、量尺测距、锯切割、刨推平、凿孔开槽、油漆粉饰,一堆板材粗料,三五天就成为站稳立直的木制成品。嫁妆又是随打随抬,哪怕整天整夜干活,陈毓霖也没耽误过主家的好事。村民称:“陈师傅做木匠,这辈子要把自己做成‘金菩萨’!”言下之意,做木匠,陈毓霖要发大财。没想到,他被县祁剧团招了进去。团领导或许是看中他的手艺,让他帮团里做些道具。结果,他不仅悟透了祁剧套路,还成了可编可导可教的一个奇人。更奇的是他即便被人视为“通才”,却不敢上舞台。他说:“上台就发抖。”当然在县祁剧团,他是该有锦绣前程的。但有了意外,剧团在20世纪60年代初遭解散,陈毓霖只得解“甲”归田。

一听陈毓霖回来,有一个人当天找上门见他。

这人便是陈听凤。时任足田大队大队长,后担任村支书。他一见陈毓霖,就说:“你回来好哇,我陈听凤想组建足田祁剧团的念头就能落地。”陈听凤是一个百里挑一的劳力,那时年年会下广东割早禾。主家对他又爱又恼,他干活有力气,却也是一个饭量大的“奇葩”。陈听凤有一次说:“感冒没胃口,这顿饭只吃了7碗。”后来他去木场拉锯,一口气可拉上大半天。正是他能吃苦,才当上了大队干部。他也喜好祁剧,一做大队长,便有了村里建个祁剧团的想法。

陈听凤与陈毓霖,一拍即合。

很快,一个由20余人组成的足田祁剧团正式成立了。团长由陈听凤自己担任。

陈小平说:“当年第一个演出的剧目,跟今年复排祁剧挑选的第一个剧目是一样的,都是《十五贯》。1977年剧团恢复时,排的第一个剧也是《十五贯》。”

——这叫戏缘吧。

陈小平等人这般“天赋”,追根溯源,与足田人文底蕴有关系。仅瞧仲才公祠一眼,或者围着两座朝门逛半圈,就会让人觉得足田村这几处地标有古意,散发着文化气息。

挑这地方发家,得佩服足田陈氏始祖陈仲才的父亲——陈泰七郎的眼光。一日,陈泰七郎携其长子仲才、次子仲动外出采药,行至尖岗岭脚一开阔处时,见这里三面环山,药草丰茂成片,怦然心动,即让两子买下这一带的山岭,迁居落户之后,开荒辟田。那时,起了一个村名,叫药田。元朝末年,陈仲才在药田继续耕耘,其弟陈仲动则迁至他地。据记载,陈仲才少年大志,赈贫恤孤,弗遗余力;遇有义举,则毅然独任,从不推诿。洪武二十八年,陈仲才冒死上谏,让明皇朱元璋发兵剿匪,盗匪被灭。邑人皆称陈仲才功劳甚巨,并在关帝庙为其铭碑刻传。足田发轫之时就非俗景。待看到药田周围翠竹葱葱时,陈仲才格外喜欢这种情调,便将村名改称竹田。明成化年间,这村子已是富甲一方,足食丰衣,田畴锦绣,时人遂将竹田改名为足田,沿用至今。有意思的是当地“竹”“药”与“足”三字同音,皆被村人念成“zhu”。之后,足田人又积蓄了不少传说和内涵。这里不仅有柳溪岩、仙殿遗址,还有红军泉和红军墓,抗战时期在这里甚至修过飞机场。

当然,村民们最为乐道的仍是祁剧。

“要说演《十五贯》中的娄阿鼠,怕是没人演得过陈爱平。”听到我复述一遍村民说的话,陈爱平很憨厚地一笑。陈爱平也做过足田村村支书,同样兼任过足田村祁剧团团长。在村民眼中,他扮演的娄阿鼠,最传神的是嘴角翕动,透着娄阿鼠那股狡诈。在闲聊时,我却发现陈爱平的眼睛特别有神。他说:“祁剧特别注重眼功,眼神表情有多种多样,表现惊、急用斗眼,表现愤怒用瞪眼,表现气恼用睁眼,表现思虑用滚眼,表现人之将死用阴眼,等等,眼神就是所扮演的角色这时候的灵魂。”介绍中,陈爱平一一作了一番表演。我好奇,陈爱平这般眼神不会是天生的吧。他脱口即答:“麻雀帮了忙。”在很长的一段日子里,他只要发现有鸟群在空中飞翔,便一眼盯去。晚上待到家里怎么办呢?他也找到一个方法,点一支香,眼睛随着香头由慢渐快转动的方式进行练习。日复一日,他才拥有一双充满灵气、独具舞台魅力的双眼。他嗓子也特别好,吐字清晰,几声高腔,有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意味隽永。

他说了一件趣事:“我第一次看戏,便是《十五贯》。那年正月,我随母亲走亲戚。十三那日,突然听到村里要演戏。我年纪小嘛,当时还真不知道什么叫演戏。看到父亲演娄阿鼠那个坏透了的家伙,我和姐姐妹妹都不理他。父亲倒是蛮高兴,说连亲生崽女都恨得娄阿鼠,证明他演好了。”

多年后自己也演娄阿鼠,这让陈爱平想不到。该是太入戏的缘故,“娄阿鼠”成了他的昵称。

陈爱平父亲去世时,陈毓霖暗吁几声,才跟陈爱平说了一句话:“你老子办的祁剧团,要是在你手上倒了,我们找你算账。”

有一次聊及这事时,我才晓得陈爱平是陈听凤的儿子。已经担任村支书的陈爱平接过了祁剧摊子,他感觉压力很大。一连好几天,他站在装戏衣的大笼箱前发呆。我见过那只木制的大笼箱,正面标有“1962年”字样,是当年创办祁剧团留下的旧物。他说:“当时‘破四旧’,也保住了笼箱,还把一些好的戏衣藏到了阁楼里。拿几件破旧戏衣出去烧了。”这事一直让村民感到欣慰。但陈爱平面对一个困难,复排祁剧,需要添置一些新戏衣,却拿不出买戏衣的800元钱。这时,村民响应起来,每户人家筹2.5公斤谷子,凑足了这笔钱。陈爱平说:“800元钱一拿到手,我心里彻底明白了,这祁剧垮不了。村民有这信念。”

2001年,他也是与陈毓霖携手,排演了整出的《生死牌》。2006年,村里被省文化厅授予了“百家业余农村剧团”荣誉称号。几十年来,剧团还演出过《对金钗》《三娘教子》《奇缘》《绣鞋记》《唐知县审诰命》等剧目。

每一场戏,都成了足田人的文化记忆。

陈爱平记忆最深刻的,则是演员练基本功时,吃了很多苦。他介绍:“就说数板吧,它是祁剧高腔的精华。演员唱功好坏、有无韵味,体现在数板上。演员们台上台下练,家里家外练。有段日子,整个村子都能听到唱祁剧的声音。一村民上山割茅草也哼,把指头割伤了,但还得练。这次在台上演出,他们都能适时调整演唱节奏的快慢、强弱以表现不同的情感色彩,差不多就是专业水平了。”

陈小平也赞叹村民的付出。他说:“村民,靠劳动靠生产吃饭,还愿花那么大精力排戏,争先恐后参加祁剧排练。每次组队,我从报名者中挑选几十名村民凑到一块开会,叫‘过三关’。第一关,问愿不愿演。第二关,派角色,喜欢的不喜欢的都得接。第三关,愿不愿义务承担这份活。谁都要一关一关过,点了头,中途不得找演不好的借口退出。我曾说,哪怕当个木雕的菩萨,你也得上舞台去。今年春节前排《十五贯》,组队后约定:超过晚八点到排练场的,罚款。大伙同意这玩法。罚到钱,吃夜宵。晚上一排都是到深更半夜,有时排到早上四点多钟,半夜里要填饱一下肚子。村集体不可能拿钱吃夜宵。我还宣布,没人迟到,拿不到罚款,当晚吃夜宵的钱我出。哪会有几个人迟到呢?迟到一次,怕是要脸红了。但有人会偷偷买夜宵,或者直接塞钱给我。他们不愿我这个导演出钱。‘一旦爱上了戏,钱就不重要了’,一个女演员说过这话。”

“丢下锄头便拉琴,披上长衣就唱戏。”陈爱平嘴上的一句顺口溜,道出了足田人痴迷祁剧的万千景象。我看过一份资料,这些年足田村共有200多名村民参与了祁剧排演。尽是有缘人,尽是有缘事。汝城县的作协主席陈小会,地道的足田人。他跟我说过,足田人唱祁剧,打破了村里陈姓不通婚的传统。我特意跟陈爱平求证。陈爱平说:“乡下习俗,是有很强的约束力。在唱戏中,村里却要担心留不住被师父调教好的女子。长者这时有了个算是石破天惊的念头,不如让有唱戏天赋的女子嫁在村里。另一方面,青年男女一块排戏唱戏,天长日久,也会有心动的。陈秋华,一位很不错的女演员,怕她外嫁,我父亲有意将我和她经常扯到一块。后来,我俩就结了婚。我大姐,陈春艳,唱小生是头牌,为了留她,也嫁在足田。我二姐陈小艳,演小姐,又演小生,同样嫁村里。二姐夫当时还是村里团支书,演小生,与我二姐配戏时,你喜欢了我、我喜欢了你。足田祁剧能一直传承,真跟女子留村有关系。还有很多习俗也改了。演剧唱戏,移风易俗。”

祁剧还能带来这般惊喜?

足田祁剧团能勃勃生机,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村组干部和新发展的党员,必须无条件参与祁剧活动。陈忠粮跟我说:“我是个新村支书,真算没一个文艺细胞,但这次仍演了一个配角。有生以来,我第一次登台。”陈志鹏担任过村秘书,当时称自己一不会唱歌,二不会跳舞,挑了学敲小铙。他没想到,敲好小铙也那么难。但他没放弃,一连敲碎了五个小铙,才算学会了。而现任村秘书陈文见学敲小锣,小锣也被他敲坏了好几只。六组组长陈永青,则出了无数身汗才掌握了敲大锣的技巧。“党员干部一带头,村民也就有了信心,这台戏才唱得成。”陈忠粮由衷地说道,而且也有了一个想法,“我这个村支书,真不能满足当个配角。”

陈忠粮真是看到了祁剧的魅力,宛如一江南女子,偶一回眸,倾倒众生。

作为村支书的陈忠粮,还有了更大的念头:“在振兴祁剧的同时,更要懂得调动群众参与乡村治理的积极性,一块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美丽足田,让足田村成为一个好过日子、过好日子的地方。”

他说话,算数!

这是村民的一个评价。

隐秀田园堪沐月,四时风景尽芳华。来访足田村的游客或祁剧爱好者,已经发现村里这些年的变化越来越大。在古祠、古朝门四周,更是有了错落有致的现代民居、宽阔平坦的村路巷道、崭新规范的服务中心、卫生室、养老之家等便民设施和颇见祁剧元素的文化广场。陈忠粮介绍道:“如果不将空心村改造,这些美好蓝图也只能挂在墙上。足田村是个295户村民群居在一起的村子,屋场中曾经夹着危旧房屋、猪舍茅厕,还有断垣残壁。还好,这个项目落地了。”这话说得轻松,但在把好事办好上,陈忠粮还是开动了许多脑筋,也付出了艰辛的努力。他当时见一村民思想不通,咬咬牙,用自己规划区外130平方米的上好水泥房子置换了四组一重点户规划区域内110平方米的老旧房子,再将旧房拆掉,拔掉主要“钉子”。小戏台,服从“大戏台”,也要服务“大戏台”。能掏出这句肺腑之言的陈小平,马上就组织祁剧团成员开会,让骨干主动承揽做亲友思想工作的任务,与村组党员干部一块联手,通过数百次上门攻克了30多户“钉子户”。祁剧演员还自编自唱,上门入户,宣讲政策。很快,足田村容村貌焕然一新。整治村里环境卫生时,祁剧团又自编自排自演新戏《变》,倡导文明新风。有村民看完《变》这场新戏后,当晚就把家门口堆积多年的杂物搬走了。

看戏,看出了新境界。

再举几个例子。戏迷陈军良在新农村建设中,主动为村里绿化树木修剪、施肥。在历年村公益乐捐中,他一次不缺地榜上有名。这次,他又捐款5300元用于村里爱心助学。陈满星说村里每场祁剧都让他看得很过瘾。在义务植树活动中,他无偿提供优质桂花树苗。防汛期间,村民范新华发现村边排水主水渠之一水草淤泥堆积,危及安全。他当即蹚水钻进涵洞清理水草等堵塞物,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努力,水沟得以恢复畅通。村里要给他奖励。他说:“演员天天排戏,从不拿一分钱报酬。我做一回好事,哪还能要荣誉、要奖金?”有了排演与观看祁剧的缘故,村民之间交流和理解也越来越多,其乐融融,两个十几年没搭过腔的村民又说上话了。有村民说:“唱戏,看戏,不就是要晓得一个好丑吗?”

足田祁剧之所以鲜美,也是时代赋予了新活力。

陈小平介绍说:“正是看到祁剧在新农村建设中很有感召力,村里便组织力量收集整理足田祁剧历史文化渊源、传承发展史料,又拿钱进行实景布置,建成了足田祁剧文化长廊、祁剧排练室、祁剧展示室、祁剧化妆室等场所。我们的生活,我们的生产,已经不能缺了祁剧。”有了祁剧团积极参与宣传,村里顺利地创办了土地股份合作社,悉数流转,集中管理,整体打包分包,多种形式建起“土地银行”,村民以土地、资金和劳务折股参社。村里创建了生姜、西瓜、水稻种植规模农业基地。村民家庭收入增加了,村集体经济更是有了喜人的积累。一外地老板承建足田建房工程,他说:“这地方风气真好。工程用的机械设备、材料,露天放到村里任何一个角落,没人看守,也很安全。连一块砖都没丢过!”省、市、区相继授予足田“无矛盾纠纷先进村”的称号。如今,足田村又被评为市级美丽乡村示范村和省级先进基层群众性自治组织、乡村治理示范村。足田祁剧团的事迹以及所带来的效应,被央视等主流媒体持续报道。一位媒体人在直播祁剧演出时情不自禁地说道:“祁剧营造了足田的乡村文明氛围,乡村文明又振兴了祁剧这个传统文化项目,让足田人有了满满的获得感、幸福感!”村里的祁剧舞台上,一位演员自编自唱戏谣,礼赞道:“党的阳光沐家园,足田旧貌换新颜;大步流星奔向前,小康生活甜。”

再说正月初九这天晚上的演出,确实有非常多的人没进礼堂看戏,但谁都没有情绪,反而有了一种收获满满的感觉,因为他们受到村民热情接待,纷纷被请进家里做客,又是糖果,又是糍粑和甜酒。欢声笑语,难忘今宵。第二天在足田村口,广东摄影师谢锦树先生大清早就端着相机“咔嚓”“咔嚓”拍个不停。他兴奋地跟我说道:“我专程开车来足田村拍祁剧。到了足田,觉得这地方值得欣赏的不仅仅是舞台上的祁剧。今晨一逛,我完全迷上了这个村子。足田村,村民们共同打造而成的一座看得见美景、望得见幸福、留得住乡愁的大舞台。它是中国农村该有的模样!”

传佳韵、畅祥音,古谱新声入民心。

我蓦然明白,把台上的好戏演到台下来,这才叫文化赋能。看到村里祁剧团正在热闹而又紧张地排练宣讲“千村示范、万村整治”工作的新节目时,我跟陈忠粮约定,一定常来足田看看。足田正上演一场繁花似锦、风和日丽的新戏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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